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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撒旦之子〉

等到傑克醒來時,身邊的一切和入睡時差不多。只是地上多了一些落葉,和一隻在他身旁懶洋洋地伸著腰的黑色野貓。

本來他心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,期待一張被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或解了鎖的小門。但是沒有。他是真真正正地被趕出家門了。

「我跟你一樣呢。」傑克看著野貓,無奈地笑著。

野貓舔了舔手,完全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,自顧自地走開了。

傑克從懷中拿出酒壺,啜了一口漱了漱,隨手撥弄了一下他有些糾結的長髮,算是完成了晨間梳洗。他晃了晃手中的酒壺,發現昨天早上才裝滿的威士忌所剩無幾。點了點口袋裡的錢,便漫步前往鎮上的酒吧。

「唉呦傑克,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坐在這裡?昨天沒喝夠?」一早準備上市場的奧斯卡看到坐在酒吧門口的傑克,充滿朝氣地調侃他。

「對啊,沒喝夠,在等開門呢。」傑克無奈地笑著「還是老兄,你那邊有沒有可以賞我一點?」

「不然你幫我上市場去,到時候當作跑腿費付給你好了哈哈。」奧斯卡不正經的提議。聽到要去市場,傑克的臉色暗了下來「現在村子裡除了你以外,應該沒有人願意見到我了吧。」

「喔兄弟,別這麼說,你不是還有家人嗎?他們雖然成天說要淨化你,但就表示他們還沒放棄,不是嗎?」奧斯卡放下他手邊的東西,一屁股坐在傑克旁邊。「畢竟莫爾德家世世代代都在教堂裡工作,生了你一個這麼不一樣的,一定很難接受吧。」

「我昨天被他們趕出來了,在門外過了一夜。」

感受到奧斯卡的震驚,他補充說道

「除了說我是個無可救藥的酒鬼以外,還說我過了這麼久都還看得到『那些東西』一定是因為我心中住著魔鬼,神才進不去。」傑克說完,灌了自己一大口酒。

「傑克,我很遺憾。」奧斯卡聽完,嘆了一口氣。「但你是不是不要再喝了?如果你神智清楚一點,搞不好他們會比較願意聽你說……好了兄弟,就聽我這麼一次行不行?」說完便伸手要去搶傑克的酒壺。

傑克毫無反抗地讓奧斯卡搶走了他手上的酒壺。正當奧斯卡驚喜於他的轉變時,想不到傑克從懷中拿出了另一個裝得滿滿的酒壺,並同時站起來,逃得遠遠地,不讓奧斯卡碰到。

「傑克!」奧斯卡失望的看著他。「你這樣真的讓人覺得很難溝通。」

「兄弟,謝了。但你不懂。我喝酒是為了合理化自己對空氣講話的行為。我沒有辦法讓自己看不到『祂們』的存在,所以我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停止喝酒。畢竟比起『村子裡出了一個瘋子』來說,『村子裡出了一個酒鬼』聽起來不是更好一些嗎?」

說完,傑克拿回他的空酒壺,留下繼續試圖和他說些什麼的奧斯卡,往村郊的方向,頭也不回地走去。

系列|Jack|撒旦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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