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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天使

 下雪了。

 

 如果躺在雪地上將手腳張開揮動,就會在地上形成一個天使的輪廓。人們都叫它雪天使。下雪的廣場上,地上總會有一隻隻的雪天使。然而人們總是不夠閒暇,當完了雪天使後,這些遺跡總會被留在原地,人去雪空。

 

 人們不知道的是,如果那天雪下得不大,而且雪融得不夠快,又在有雪天使的廣場上剛好空無一人,則那些被造出來的雪天使,會變成一隻真正的天使,守護那位將它造出來的人。

 

 莉庫就是在這個狀況下誕生的。

 然而她只有一隻翅膀。

 

 同個廣場上誕生的天使還有另外三隻,其他的全部都是擁有雙翅的天使。他們在爬出地面上之後,稍稍揮動翅膀,便收到靈犀,往所屬的人類那裏飛去。莉庫在認清自己的狀況之後,同樣收到靈犀,但只能緩緩地走去。

 

 「我不是跟你說過天氣那麼冷不要帶娜娜出去玩嗎!她會發燒,你怎麼不記得她上次燒了一個禮拜!醫藥費你付得起嗎?」

莉庫從一個老舊的房子窗外往內望,看見一個小女孩坐在木椅上,身上衣服裹得緊緊的。

 她只有一隻手。

 女孩身旁爸媽正在爭執,但女孩不太在乎,一直向外望,看著雪紛紛落下,紅通通的臉上帶著笑。

 

 娜娜往窗邊的方向跑過來,好像看見了莉庫,但又好像沒有。莉庫很想告訴她,嘿,妳創造了我喔!我會在雪融之前保護妳的。但她沒辦法。因為就在此時,娜娜所站的窗邊聚集了一團黑影,正準備透過破舊的窗戶縫隙鑽進娜娜家。

 

 莉庫不能飛,但黑影會飄。她撿起地上的樹枝,奮力地用單邊翅膀的力量把自己舉起,並把樹枝揮向黑影。然而樹枝能夠揮散的部分有限,還是有一小撮黑影鑽進了娜娜家。這團黑影消失了之後,另一團又來了,莉庫不斷地用她有限的能力,試圖將一團團的黑影趕跑。

 

 那天晚上,娜娜發燒了。但當她一叫醒來時,流了一身汗,燒退了。她跑向窗邊,發現昨天傍晚的雪幾乎都融得差不多了。


 只剩下窗邊的一小團積雪,在陽光下閃閃發光。


 

短篇|雪天使|圖by菜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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