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薩利瓦

如果有一天你經過薩米村的碼頭,你會看到一個女子。當你問起,整個村的人都會如此回答:

「她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子啊,等待著莫里爾回來,已經兩年了。」


薩利瓦是一位老師,馬術老師。她的技藝高超,據村人所說,她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一隻她馴服不了的馬。只要她看一眼,本來狂躁的馬都會安靜下來。她的這項能力,除了馬,似乎人也是。只要有人情緒不穩定,不管大人小孩,只要她一開口,所有聽到的人,好的壞的情緒都會趨於平靜。

也因此,她非常受到村裡人的愛戴,大家認為她是村中安定的來源。


然而對薩利瓦來說,這個世界無聊透頂。


因為她的這個性格,所有人看到她,本來哭的笑的,情緒都會刷地就收起來。她其實很想知道他們這些情緒從何而來,以及擁有這些情緒是什麼樣的感覺。也因為她的這個性格,她沒有辦法參加村中的慶典或喪禮。


「對於村人而言,在這些場合沒有辦法表達情緒會生病的。對薩利瓦而言,這樣強大的情緒場也會對她的本質遭成很大的衝擊,這個限制為了雙方都好。」


她和她的未婚夫莫里爾在訂下婚約以前就已經認識了,算是她身邊難得的朋友。畢竟很少人能夠接受像她這樣,無法帶來歡笑與分享悲傷的朋友。也可能是因為這樣的關係,能夠成為薩利瓦朋友的人,幾乎都會是村人口中「穩重」的人。


那天,莫里爾的母親過世了。當然,薩利瓦沒辦法參加她的喪禮,只能遠遠地在家替她祝禱。喪禮結束之後,莫里爾來到薩利瓦家。薩利瓦一開門,本來已經淚流滿面的莫里爾,便情不自禁地抱著她嚎啕大哭。薩利瓦從來沒有面對過這個情況,只能輕輕拍著莫里爾的背。也是那天,她發現自己深深地被人類所表達出來的「情緒」吸引。


後來他們訂婚,再後來,莫里爾出海了。


分離對他們而言並不悲傷,等待也並不煎熬。然而薩利爾發現自從莫里爾離開後,她心中有一點「什麼」跑出來了。可能是牽掛,可能是思念,她說不上來,也並不強烈,而且只有在面對大海時這樣的「什麼」比較有存在感。她不討厭這感覺,而且覺得非常新鮮。


甚至有時候她想,也許莫里爾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。


 

短篇|薩利瓦|圖by菜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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