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花
她總被大家笑是壁花。
有人群恐懼的她,只要一到人多的場合,她總是會想方設法的躲到角落。當角落都被占據了,像是架設了工作台之類的,她會想辦法沿著柱子而立。再不然,花柱也是好的。
其實她還蠻喜歡花柱的,那謝意義不明的恭賀之語和那些千篇一律的花束陣法。可以深深地感受到那些送花的人不願騰出時間,依然虛偽地想恭逢其盛,簡直就是猖狂的不在場證明。有時候她想,自己也是這樣的存在吧,事後可以告似大家自己有去,但在現場時就只是靜靜地看著一切發生。
但至少花有一點裝飾性的作用吧,讓現場顯得不那麼孤單。或許那些活動的主辦方也是需要那些花束,好讓自己覺得因為空間與時間限制,大家不能到場,關心還是在的。或許花束帶來的是那些超越時空的優越感,誰曉得?然而自己的存在有裝飾性嗎?有美化氣氛嗎?她不知道,但大家一定是不太介意自己那麼詭異地站在這裡才會邀請的吧!所以或許也是有一點裝飾性的。
而自己為什麼又總是願意出席呢?或許真的是一個太無聊的人了。因為派對人多,所以來到這裡只要不太顯眼,就不會特別被攀談。這種場合要靜靜地躲起來很簡單。而這種在角落的寧靜,觀察著派對的眾生相,種近乎上帝視角的感受。這種寧靜感是一個人時辦不到的。
其實她知道的比誰都還清楚,那位男士每次參加派對時,面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人時總會時不是皮鞋輕敲地板;那位受大家歡迎的女士因為不停地有人上前攀談腳很酸,一直抬著腳踝,想把高跟鞋脫下;還有那位氣質陰柔的男士,腳底下踩著的其實是最新款式的名牌高跟鞋,只是他有意無意地讓褲管蓋過了腳踝,好像補想大家發現。
這種細微的發現彷彿跟被觀察者真正對談了一樣,是屬於他們之間的秘密,那種只有自己知道的優越感讓她非常滿足。所以她幾乎只要接到邀請就會出席,簡直就是揪團衝人數的不二人選。儘管出席時總是頂著人群恐懼帶來的頭皮發麻感,但依然享受著。或許這也是一種受虐屬性的展現吧?她想。
想著想著她突然望向了另一個角落,發現有另一個人也用同樣的眼光,看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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